一觉醒来,已快6点了。去水房洗把脸,不由自主地就拐进了甄云霞的病房。甄妈妈和甄云霞的眼睛都红红的,肿得特别厉害,两个人还都故作轻松,微笑着跟他打招呼,甄云霞迫不及待地向陈卫东借过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甄妈妈趁陈卫东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让他陪甄云霞坐一会儿,自己好出去买点早餐,陈卫东明白甄妈妈的意思,使劲点点头,让她放心出去。
“昨晚睡得好吗?”陈卫东明知故问。
“不好!”甄云霞摇头:“爸爸病得很厉害是不是?陈卫东我求求你,你一定知道的。请你告诉我爸爸现在的状况。妈怕我受刺激,使劲地撑着,我也只好装傻。可你看妈的眼睛,她昨晚偷偷地哭了一晚上的。 我快憋死了! 爸如果有个好歹, 我就是千古罪人!”
“根本就没你说得那么严重,”陈卫东慌忙安慰道:“你爸就是有些不舒服而已!你想,如果真像你说的,你妈还能有心思陪你一晚上?”
“妈是不得已!怕我又寻死觅活的。爸肯定是住院了,而且不在这个医院。对不对?”
“瞎说!你爸回家了,根本就没住院!”
“别骗我了,爸和哥到现在都没露面,正常情况下,绝不会这样!”甄云霞一直盯着陈卫东的眼睛:“求你告诉我真相,让我好有进一步的打算!我和妈这样彼此费尽心思地互相遮掩着,谁都受不了!我刚才给我的好朋友刘欣慧打了电话,让她来帮我想个办法——”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甄云霞只得咽回了下面想说的话,接受那一连串的常规检查。 陈卫东正愁不知该如何作答, 忙借故退到门外。想起莎莎昨晚说要接甄云霞去德仁医院的事,这时不由地感叹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女人懂得女人啊!但马上又摇摇头:甄云霞会同意吗?甄妈妈会同意吗?毕竟,在她们母女的眼里,自己和她们还不是特别的熟悉、特别的亲近啊!转念又想:甄云霞痛苦成那个样子,必须得想办法帮她,必须得找一个特别好的理由,一个让甄妈妈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理由!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呢?
正冥思苦想着,甄妈妈拎着一大包的东西回来了,说特意地买了好多,招呼陈卫东赶快趁热吃。陈卫东掏出手机,让甄妈妈给甄云飞打个电话,打听一下甄爸爸的病情。甄妈妈告诉他,自己刚才在电话亭里给儿子已经打过了,得知老伴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抢救着,手术还没做完,结果会怎样谁也不知道。并且嘱咐他千万千万不能让甄云霞知道,女儿已经够痛苦了,可不能再刺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