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你别一棍子打死一大片好不好?”莎莎急得直哭:“我是那种人吗?我让你受过窝囊气吗?跟你说话,我一直都是陪着千万个小心的,就怕你往那方面去想。总不能因为我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你就连一个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我吧?如果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让你不高兴、不开心了,请相信那都是我的无心之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的缘故,我向你道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你心里只有甄云霞,可就是没有办法停止对你的爱与想念!我、我这真是自作自受,活该!”
擦擦脸上恣意横流的泪水,莎莎又不甘道:
“这样吧,东哥,我问你,如果我不是矿长的女儿,我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凭我的为人处事、凭我的素质修养、凭我现在的学识见识,我可不可以和你做一个普通朋友?我不要求别的,我只希望每天能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身影;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尽我的全力去帮你;在你开心的时候,我也可以分享你的喜悦!”
“对不起,莎莎,我不是冲你这个人的,我是对这个社会感到很失望。”陈卫东赶紧解释:“你是个好姑娘,我心里清楚,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很感动!可是,现实就是现实,人与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他们所处的家庭、社会关系与社会地位等,所有这一切的生活的大背景,已经让他们不平等、不公平了。你再怎么不在乎、再怎么不屑、不齿,这些不公平与不平等也真真实实地存在着,并且实实在在地影响着你的生活。跟你在一起,我活得一点自尊与自信也没有,你知道,我现在除了这点可怜的自尊,一无所有!”
“不对,只要你愿意,最起码,你还拥有我的友情。”莎莎拍拍陈卫东的手背:“不早了,东哥,回去睡吧,忙了一整天,你肯定也特别累了,好好休息休息,也许明天甄云霞那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去帮忙呢!”
面对善解人意的莎莎,陈卫东无言地接过她递回来的外套,伸手拍拍莎莎的背,轻轻地道声晚安,目送她转身进屋,竟有了一丝的恍惚,心道:“如果那个进屋的倩影,换作了甄云霞,该有多好!”
心念至此,便再也停留不得,和家里的各位打声招呼,风也似地赶回医院,一口气跑到甄云霞的病房门口,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想必都已经睡下了。陈卫东靠在墙边任心咚咚地狂跳着,却觉得无比的踏实。一阵倦意袭来,他的眼皮便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慢慢回到自己的病房,想到甄妈妈有什么事肯定会叫自己,便放下了所有的担心,头一挨枕,就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