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在外求学离开家乡,特别是成家立业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每一次总感觉亏欠点什么,人到中年(其实我始终没有搞清楚中年如何界定,但每每妻子说我你还以为你年轻呢,姑且就认为自己已到中年了吧)总会多一些思乡之情。身在外、夜深人静、工作静思之余,不由得一桩桩、一件件往事浮现心头,回味之余,才发现自己亏欠的其实就是对生养我的那个地方的一种记载的回念。清明节逢父亲三周年忌日,回老家进行祭奠,由发几分感慨。
——写在前面的话
4月北方的春天,沙尘天气过后难得的细雨将天空打扮的格外的湛蓝洁净,划过几只北飞燕子的印痕,苏醒了的大地,荡漾着春天特有的气息,汽车行驶在平坦的民武公路路上,掠过一缕缕初春的新绿,平展的原野上刚刚出土的麦苗在一个个田字格的约束中伸向远方。车过洪水河桥(未曾考证过,大约可能是古老的石羊河曾经洪水泛滥之地吧,这座桥是武威和民勤的交界处),很怪,四月份的季节应该是柳绿花红的季节,但家乡的春季似乎来得更晚一些,远处零星点缀的几棵白杨树上还挑着去年的几个干巴叶子在漠风中呼呼作响,若有若无的几丝淡淡的绿色展示着自己的存在,远远的腾格里黄沙绵延伸向天际,在几缕春风的吹拂下,出现一片灰蒙蒙,和桥那边的武威截然两个世界。灰土色世界的各种颜色,褐黄、黄绿、土黄、灰色、灰绿,黄中带绿、绿中带黄,一个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创造的颜色词名崩出脑海,却发现没有一个词能真真能形容车窗外的这个世界。
记得上学的时候学过老舍先生描写大兴安岭原始森林的文章《林海》:目之所及,哪里都是绿的。的确是林海,群岭起伏的林海的波浪。多少种绿颜色呀:深的,浅的,明的,暗的,绿得难以形容。恐怕只有画家才能描出这么多的绿颜色来呢。但此时,我想:车窗外的这个世界就是画家也无法描出这么多复杂单调得让人有些无奈的颜色。
家乡缺水,严重缺水,曾被认为是世界上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区之一。因为环境恶劣,大量人口外流,有“天下有民勤人,民勤没天下人”之说。达记事起,每每大人们灌输的思想就是:你看看***考上了大学,到哪里了,离开了民勤。也不知道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期望和激励。亲不亲,家乡情,其实每一个家乡人骨子里是非常热爱的家乡的,但却始终想逃离,逃离这个褐黄色的单调世界,寻找一块绿色的世界。家乡的女人们有个特点,每个人头上都裹着一个方巾,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在漠风中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但每一个捂着的面庞里面那双苦涩的眼睛都有一种坚强的执着,再苦再累,都要供自己的娃娃上学,考上最好的大学,走出民勤,最好永远都走出民勤,找到一个春天有绿的地方,这一辈子过得也就值了。
一个个家乡人走出去了,一个个在外成家了,立业了,又带走了一个个的家乡人,但是无一例外,工作上、生活中舒心不舒心的事情总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家乡。虽人在外,回去的次数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少,但无一例外却都希望自己的家乡越来越好,初春的季节多一些绿色,多一些柳绿花红••••••。
(作者简介:李国仁 甘肃民勤人,现居酒泉,市级骨干教师、学科带头人。参与多项省级科研项目,省级以上刊物发表论文十多篇,论文曾在“居延遗址和丝绸之路历史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等高端学术论坛交流,个人事迹曾被《中国大学生》杂志专题报道,热衷于河西地方文化的研究。)